「在想什么?」
我连他的大脑都想掌控。
「在想……」
他屈膝下蹲,炽热的手掌托住我的小腿,声音冷冽。
却有一丝裂隙,顺着冰面碎开。
「少爷的腰,也很细。」
冰雪消融,我落入一池缠人的泥沼。
结束后,我眯眼看着关山越熟练地捞起头发,用素圈绑出一个小揪揪。
便宜货而已,他却从不摘下。
我有点好奇:「有什么特殊寓意?」
他转过脸,神情莫测:「你忘了?这是你的东西。」
我绞尽脑汁:「我们曾经见过?我对你施以援手,你从此一见钟情、念念不忘?」
「是很难忘。」关山越唇角微翘,目光灼灼,「不过不是情债,而是仇债。」
「方时,我恨了你六年。」
28.关山越番外
自从孤儿院体检查出是熊猫血后,我曾贫血过很长一段时间。
珍贵的熊猫血,廉价而无人问津的孤儿,孰轻孰重,几乎没人会犹豫。
自愿或被迫,我献过很多次血。
血液从橡胶管中流走,装满一袋袋血包,身体会感觉很轻盈,大脑却很重,仿佛脖子支撑不了头颅,会随时折断。
……如果真的折断了,创口处还能流出血吗?
我面无表情地想。
珍贵的食物源源不断地送过来,如同填鸭般想尽办法塞进身体,转化成新的血液。
直到皮肤不再比床单还白、针眼的瘀青开始消退时,再度卷起袖子,让那根蚂蟥钻进血管里。
养病的时候我喜欢读书,现实对我而言毫无意义,我困于苦室中,放眼望去,看不到任何未来。
书中写「上帝使人在受苦之地昌盛」,我躺在狭小的医疗室内,望着发霉的天花板,想:
究竟要怎样的昌盛,才能配得上我的降生呢?
大概是七八岁那年,命运迎来了转机。
当地著名的企业家夫妇来资助孤儿院,所有人都换上了过年才能穿的新衣服,提前三天将祝福语背得滚瓜烂熟。
院长将我们这些肢体健全、五官整齐、智商正常的孩子挑出来,在寒冬里一动不动地站着,等待「boss」检阅。